【莫菲】不死鸟的羽毛
cp莫菲
全文8.0k
一些旅途中的小故事。
-1-
“姐姐，你听我说，我要进这森林里面去找不死鸟,问它要一根羽毛哦。”天真的小菲林眨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菲亚梅塔。手舞足蹈地用肢体语言给黎博利大姐姐描绘着幻想中不死鸟的外表。菲林挥动的胳膊瘦弱细小，挂了一整片触目惊心的黑色结晶，但这孩子的眼底依旧写满了单纯。菲亚梅塔看见小菲林“生动形象”的表演顿时嘴角抽搐。
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斯提马很不厚道地笑了出声。她用手肘撞了一下菲亚梅塔的肩膀，调笑到：“哎，叫你呢，不死鸟，快点给人家一根羽毛啦！”然后就被菲亚梅塔一击手刀拍到脑袋上——还好不是很疼。
“但是独自一个小姑娘进到森林里面可是很危险的哦，能告诉姐姐你要找不死鸟做什么呢？”虽然菲亚梅塔并不是特别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人，但随着生活阅历的丰富她也学会了蹲下和小朋友平视交流。可能是出于对小菲林的同情，菲亚梅塔对这位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出奇的温柔，至少莫斯提马是觉得这语气从来没有出现在她俩的谈话中。所以当菲亚梅塔话一出口，莫斯提马就做出了一个反胃的表情，溜得远远地去斗别家的小孩了。
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在咀嚼着菲亚梅塔的话。然后小菲林突然理解了什么，向菲亚梅塔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一点，接着在菲亚梅塔耳边小小声说了些什么。
-2-
行程到萨尔贡，这是一个同时具有雨林和沙漠地貌，同时兼具厚重文化感和原始野蛮性的国家。按道理来说，行程到此地，最兴奋的该是莫斯提马。但意料之外的是，莫斯提马对此地的评价却是：食物没有龙门的好吃。菲亚梅塔不置可否。况且她的性子本来就不像莫斯提马这般随遇而安，比起欣赏当地风景，她更关心在这片虽名为萨尔贡地盘但实际却是无政府区地段的潜藏威胁。
理性分析下，菲亚梅塔判断此地的自然环境不能够供她们野外露宿。于是她们就在路途中的村庄找了户人家借宿。这个村庄算得上是萨尔贡的贫民窟，但幸好这里的人还算善良，菲亚梅塔她们并没有遇上谋财害命这类型的危险。就是……小孩子有点多。
那只想要找不死鸟的小菲林就是菲亚梅塔她们宿主家的小孩子，个性比较活泼，交友能力极强，没几个小时就和借宿的两人混熟了。
“以前没见你那么喜欢小孩子。”莫斯提马倚着门框看着正和菲林小姑娘及小姑娘朋友们玩耍的菲亚梅塔不禁掩嘴偷笑，“我看你们好像很开心？”
满头都是野花野草的黎博利收起了对小孩们独有的温柔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莫斯提马，“那么开心的话，你过来呀！”
连忙摆手摇头，莫斯提马婉拒。毕竟看着别人被迫害肯定比自己被迫害有意思得多。
“不过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里没有玫瑰，不过有小野花的话，你也可以叫铳与野……”
莫斯提马话没说完，从小孩子堆中起身的菲亚梅塔就抡起了木棍，走向莫斯提马。蓝发的萨科塔眼看形势不对，走为上计。于是一场斗嘴就演变成了村庄追逐戏，菲亚梅塔身后还跟着一堆小孩子，学着两个成年人的样子打闹。
后来这幕被旅行专家·莫斯提马评判为，村庄的独特烟火气。虽然同为幕中人的菲亚梅塔并不这样觉得。
-3-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是想找不死鸟吗？”
两人离开坐落在荒原的村庄后，来到了雨林。给森林居民送完信的莫斯提马回到与菲亚梅塔约定的地方，难得地没找到人。这时，她听到头顶上的树叶似乎十分躁动，一抬头就发现有只红色的黎博利站在较为粗壮树干上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种故事吧。”一边吐槽，莫斯提马一边艰难地爬上树。“可真是个小孩子呢！”
嘴上不留情，但莫斯提马还是握住了菲亚梅塔递过来的手，和她一起站到了树上。莫斯提马站稳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天空与旷野交接之处缓缓落下的夕阳。正处薄暮时分，夕阳给稀薄的云层镶上了金边。目中所及是极其绚丽的画面。
“谢啦，毁灭凤凰人！”莫斯提马意有所指。
“你再吵吵我就把你扔下去。”
-4-
“我听大人说，不死鸟的羽毛可以修复一切坏掉的东西。”小菲林神神秘秘地在菲亚梅塔耳边说到：“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不死鸟就不会出现了。”
菲亚梅塔觉得有点好笑。但凡真的有这种鸟的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还有那么多遗憾了。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做出一副有点惊讶的表情，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看那只鸟。
“我听妈妈说你们要去雨林那边，能带我去吗？我有一些想要修复的东西。”菲林的声音低了下去，抬眼细细观察着菲亚梅塔的表情，希望她点头同意。
但很显然菲亚梅塔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毕竟经过个村庄就带走人家那么大一个孩子，怎么样都说不过去。且不论路途艰险，菲亚梅塔和莫斯提马时不时还要风餐露宿，自己都顾不好，更别说还有个孩子要照顾。
刚想果断拒绝，但一低头菲亚梅塔就见到了那一手臂的结晶。
“那要不我帮你把羽毛要回来？路上很危险，想必你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吧。”菲亚梅塔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这样说到。菲亚梅塔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但对孩子面带微笑，顺带安抚一下孩子，让孩子有安全感，她还是做到的。而且大多数时候她好像没办法拒绝小孩子的请求。就像在拉特兰射击摊前打玩具一样，只是因为小孩子想看。
听见菲亚梅塔的答复小菲林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她连忙向菲亚梅塔道谢。“谢谢姐姐！”
“不过……”刚兴奋完，菲林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失落了起来，“但听说羽毛很难得到，实在不行的话……就不要了，你能帮我去找，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站起身，菲亚梅塔看着菲林攥紧了尺寸明显过大的衣摆。
抿了抿嘴唇，菲亚梅塔说道：“我会带回来的，等我几天。”
然后转身招呼远处在斗小孩的莫斯提马赶紧出发。
-5-
“很难得哦！你竟然会为了这片美景爬上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这是学会享受生活了吗，值得表扬。”双手搁在后脑勺，莫斯提马整个人浸在橙黄色的暖光中。她喜欢身居高处的感觉，因为在高处的时候万物都被缩小了，变化是那么的细微，让人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这种把天地尽收眼底的视野，总是让人顿生旷达之感呢。”莫斯提马伸伸懒腰，产生了想在此处过夜的念头，“是那个菲林小姑娘告诉你的吗？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算是吧。”自从离开村庄后菲亚梅塔的话就少了很多。她简简单单地应了莫斯提马几句话，就默默地闭上双眼。可是光线还是透过薄薄的眼皮呈现到了视网膜上。残阳的余温也还在，炙烤着她的皮肤，。
“以前人们喜欢把太阳比作不死鸟，因为即便经历黑暗它第二天依旧会浴火重生。”
“哦！所以那位想要找不死鸟的小菲林只是听了长辈们说的故事产生了误会，以为真的有不死鸟是吗？”莫斯提马恍然大悟，但新问题又随即而来，“那羽毛呢？”
“她说不死鸟的羽毛可以修复一切坏了的东西，让那东西像不死鸟一样‘重生’。”说完菲亚梅塔睁开双眼，从身上翻找出一根艳红色的羽毛。色彩饱满，质感轻柔的羽毛在暖橙的照耀下给人一种泛着金光的错觉。
莫斯提马认得这根羽毛，分明就是菲亚梅塔自己的尾羽。黎博利随着萨科塔在泰拉大陆上行走不可谓是不饱经风霜。虽然菲亚梅塔不算是未成年的花季少女，但好歹也是处在生命力旺盛时期的姑娘。这个年龄段的黎博利可是最爱打扮的，不单止女性，有时男性黎博利也会打扮得很花哨，譬如浑身带花什么的。但菲亚梅塔呢？黎博利最讲究的羽毛护理相关内容，菲亚梅塔一样没做。因此，身上的羽毛自然不会像生活安稳的黎博利那样柔软顺滑。
但眼前这根羽毛鲜艳夺目，没有一根杂色的毛。熟悉菲亚梅塔身上那由于缺少打理，羽毛长得既稀疏又杂乱的莫斯提马自然知道，这羽毛的品相应该是刚长成的羽毛，还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摧残，恐怕是目前她身上最好看的羽毛了吧。但菲亚梅塔却把它拔了下来。
“莫斯提马，我们，能回一趟那个村庄吗？”
-4-
“回去了吗？”
“回了。”
“羽毛送了？”
“送了。”
“难怪你们晚了几天回来。”放下手头的资料博士看着某位脸上还带有倦色的助理，恍然大悟地说到。
“唉……所以啊，博士你就不能给我放个假吗，我才回来一天都不到啊。”莫斯提马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看钟，计算着距离下班还有多久。
“你可拉倒吧，岛上哪位干员没事做？你看肥鸭她一回来就出了倘外勤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谁不知道博士助理的位置是闲职，倘若我不体谅你，我就把你丢到会客室里面了，就这你还想偷懒？”
莫斯提马尴尬地笑了笑。摸鱼精不都是能摸就摸的吗？“还有时间，博士你还想继续听故事吗？”莫斯提马尝试转移话题。
“你想通过讲故事来逃避工作吗？怎么能这样！”博士佯怒，“不过我就吃这一套，继续，继续。”
-5-
“如果她发现这根羽毛完全没有功效的时候她会有多难过，这就好比你给了人家希望然后又把希望毁掉了一样。”莫斯提马看着那根羽毛，有些吃味。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便她会难过，我也不想让她的幻想那么早就破灭。”菲亚梅塔看着手上的羽毛。她知道羽毛并既不能修复过去粉碎的理想，也不能修复异变的躯体，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她并不想当小孩子还在做梦的时候告知他们世界的真相。所以她取出一根羽毛。“梦境美好，待久一点挺好的。萨尔贡贫民窟的孩子都想修复病变的躯体健康的活下去，这根羽毛或许能给他们一些心理安慰。”
菲亚梅塔又闭上了眼睛。她与夕阳的相性极佳，似乎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暖光之中。莫斯提马看着她，总觉得光明退却后不死鸟的火焰下一秒就要永远地消失在黑夜中。
-6-
“你不要连萍水相逢的人都那么在乎啊，明明只是相处了不到一天的一点点情谊……”
-7-
莫斯提马深知菲亚梅塔话中所指并非只有那位小菲林，还有她自己，还有安多恩。
她从不愿意主动提起那个把她如同水晶球般梦幻的过去无情打碎的人，即便提起也是没好气地乱骂一通。但莫斯提马也知道她不提起并不代表她不在乎。菲亚梅塔一直把安多恩的铳带在身上好好保养，回到罗德岛的时候还会让一些专精保养武器的同事帮忙保养。
知道菲亚梅塔所为之后，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莫斯提马只觉得菲亚梅塔好傻。明明贮存她过往梦境的水晶球已经破碎了，根本不可能修复。但为什么她还要守在玻璃渣旁边，然后一片一片，徒手拾起玻璃，试图把水晶球复原呢？现在她甚至还想要帮别人守护一个必然会破碎的水晶球。
最初，莫斯提马是不在乎的。她并不在乎菲亚梅塔将心与谁。
少年时期，她们所熟知的安多恩沉稳，内敛，有责任感。依照菲亚梅塔正直善良的性格，仰慕这样的队长合情合理。
而今，她依旧是年少的样子。梦醒了，却还是想做梦。
莫斯提马尝试把自己代入到菲亚梅塔的位置上，去理解她的行为。但毫无疑问，她们难以共情。首先莫斯提马不会去捡起无法挽回的过去，其次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挽回的过去。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乎她将羽毛给谁呢？那是她的自由。我为什么会有想要改变她的想法？这分明是她自己选的路。
所以理当继续向前走吧。
潇洒成性的人不在乎任何事物。
莫斯提马想离开。
可是，还是不行。
她能够骗过所有人包括菲亚梅塔，她说“我不在乎”，但唯独骗不过自己。刚踏出离开的一步，玻璃碎相互摩擦的声音就引得她不禁回头看一眼。破碎的梦境将菲亚梅塔伤得满手都是血，她抱着玻璃碎片的臂弯满臂伤痕，膝盖被割得皮肉分离。可是她还是一声不吭地拾着碎片，如数家珍。
我想阻止她。请求她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
但我也想尊重她。
所以还是让她做想做的事吧。
毕竟孑然一身的人本就无法开出任何筹码去挽留一个根本就不属于你的人。
-8-
“行吧，如果你执意要回去。但是先声明，我不会一直跟着你，只会和你同行共同的路段。”
“没事，你溜了我把你抓回来就是。”
“狠毒啊，黎明破坏者。”
“都说了别……唉，算了。”
当天趁夜晚凉快，两人就启程了。赶了一晚上路，在白天紫外线强的时候加紧休息，到了夜晚继续赶路。
两天后，她们就回到了村庄。
眼中能看到村庄模糊的轮廓时，恰好是在傍晚。小菲林坐在村口端着饭碗在干饭，远远地就看见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她就迫不及待地放下饭碗，冲着两人飞奔过去。
“太好了姐姐，你们安全回来！”
孩子的年龄太小不知道失去为何物，没有过客的概念，总以为相遇就不会永久地分离。她脏兮兮的手抱着菲亚梅塔腰，软软地几乎没有力气，不过这应该是她最有力的问候了。
菲亚梅塔拿出羽毛，“我带回来了。”菲亚梅塔笑得很温柔，她对小孩子一直如此。
小菲林松开抱着菲亚梅塔的双手，双眼盈盈地发亮，她高兴得有点颤抖地接过羽毛，止不住地向菲亚梅塔道谢。“谢谢姐姐，有了这个，我应该……应该就能和我最好的朋友和好了吧！”
“和好吗？”
只是和好吗？菲亚梅塔有些诧异。她甚至都预想好因为羽毛无法治愈小菲林的身体而被厌恶了，但现在仅仅只是小朋友友谊间的和好那么简单吗？
“你不打算拿这羽毛做些什么别的吗？”杵在一旁的莫斯提马本来无意参与对话，但交流至此她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道，“譬如修复坏了的玩具啊，家具啊，还有一些病人的身体什么的。”
“病人的身体？”，小菲林愣了一下，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臂上，“你说这个石头吗？”
莫斯提马表示她并没有预感到这个小孩子会那么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这个也不能说是病吧，毕竟很多人都有呢。”莫斯提马暗暗地补上后面这句话。
“这个……没办法呢，它从我出生起就在了，”小菲林笑了笑。并非成年人掩盖悲伤的苦笑，那笑容依旧单纯，“我们这个村子里很多小朋友的石头都是与生俱来的。我们修复不了。”菲林的谈吐间依旧带有小朋友说话时独有的活泼，把一件另无数人受伤的事说得不痛不痒。
“与其揪着不可修复的事不放，倒不如珍惜我能够拥有的东西。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
小菲林收好了羽毛，热情地把两人招待进村。
看着小菲林远去的背影，两人都有些发愣。还是莫斯提马最先有些感慨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趁菲亚梅塔脑子还是放空的时候，猛搓一顿红毛脑袋，“小孩子都比你懂事！”，然后大摇大摆地就跑到了前头，跟上了小菲林欢快的步伐。
姑且算是报了手刀之仇。
-9-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感慨良多啊。”博士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出了一张单牌。“总感觉心里面沉甸甸的，与其修复不可以挽回的过去，倒不如珍惜当下的友谊吗？这个小姑娘其实比很多大人都要通透啊，就是不够成熟，用什么道歉不好使，非要不死鸟的羽毛，那么玄幻的东西都会相信。不过念在她只是小孩子的份上，我就不批判这一点了。”
“我们还挺有共同话题的呀，博士。虽然‘某些大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通透啦。”莫斯提马边说着顺带对比了一下手上扑克和博士刚出的那张，“我出完了哦。”然后把扑克甩下，宣告最终胜利。
“淦。”博士骂道，“你是不是偷看我牌了。还有，我并没有指代某些大人，请你不要过度解读，不然明天助理等会来接你的时候说我内涵她。
莫斯提马掩嘴偷笑：“您这真的不是在不打自招吗，我会帮你转告她的，博士。”
“都说了没有了！”博士胡乱扫了一下桌面，把乱七八糟的牌丢给莫斯提马，“赢的洗牌，顺便把刚刚的故事讲完。”
-10-
当晚，菲亚梅塔理所当然和莫斯提马留在了村庄过夜。
“睡不着吗？”菲亚梅塔拿着两杯温水从房间出来，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门口看星星的莫斯提马。
“拜你所赐。趁夜赶了几天的路，我的睡眠周期都快日夜颠倒了。”莫斯提抿了口温水，“真是可惜，这里有没有啤酒又没有可可，差点氛围。”
菲亚梅塔在莫斯提马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莫斯提马依旧在看星星，没有理她。
“给小菲林的那根羽毛……是很久以前照着我的羽毛仿制的。”菲亚梅塔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是拿来当笔杆用的，我拿它写过很多份报告。但现在的日子，需要写的报告也少了。我想……我已经不太需要它了吧，顺水推舟，送给了她。”
“你不用和我解释的呀，你爱给谁给谁嘛，要不是被你强迫跟着走，我早就回到岛上了。比起思考怎么解释，你现在还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回去要请我吃什么来补偿我，譬如新口味的碳烤沙虫腿什么的。”莫斯提马还是在数星星，漫不经心的对话中流露出一丝紧绷。她用最日常的语气轻描淡写地似乎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话音落到菲亚梅塔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再过几个月，我让你自己挑。”
“我不挑，我都要！还有为什么要过几个月？几个月后当季新品就没了。”
“我说的是羽毛。”
“诶！”
语出惊人，一时之间莫斯提马转头看向菲亚梅塔。菲亚梅塔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的双眼。
“这几个月我的羽毛没怎么长，好看的也没有，再过几个月我就给你，你想要哪根都行。反正，早该给你了……”尾音有点模糊，但还是真切地传到了莫斯提马的耳中。
-11-
“后面的就不方便和您说了。”莫斯提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食指笔在唇中，做出静止的手势。
“咦……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呢。”博士不满地说到。不过嘴上那么说，他现在也完全没心思听故事了。看着棋子不足半数的棋盘，他尽力地找自己的棋子。最后找到了，虽然全都在棋盘外边。
“淦！你是不是拿个了终端藏桌子下面用大师级的下棋人机在对付我呢？”博士气愤得直接仰躺在沙发上，浑身止不住地散发怨念。今天扑克加下棋，赢的局数就没有超过两只手手指的个数。
“不过，这不挺好的吗？至少说明你之前对她的担心其实是过度担心。”稍微调整了一下因为输棋导致的心态失衡，博士整合了一下故事内容得出结论。
“您说得对，博士”莫斯提马起身走向窗边，看向那如同不死鸟的残阳，她伸出手，感受着那炽热的温度。“不过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担心。”
-12-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之所以跟着你体验各地的人和事看各地的风景，只是因为我觉得和你一起经历人生百态便是我想要的。”
“……”
深夜的萨尔贡有些凉，但坐在寂静夜空下的两人就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到一样。万籁俱静，莫斯提马安静地听着菲亚梅塔独白着她的内心。这样的夜晚好像也不是很特殊，她们好像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很多次交心的夜晚。
“与过去无关，我只是遵循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菲亚梅塔往莫斯提马那边靠了靠，“虽然说我不怀念过去那肯定是假的，但怀念并非代表我非回去不可。我并不想否认我过去的向往，即便他已经破碎了。我认为年少时期的向往从来都是最朴素的善良，直到现在我依旧不认为那时我的向往是错误的，因为我能看得见，看得见拉特兰的繁荣，或许这番景象不全是我的功劳，但它至少说明我的所为并没有错。因此我还是会让过去的向往指引我前行。而且和你走了那么多地方，虽然都不及拉特兰在我心中的地位，但我也想去善待它们。做一些遵循本心的善事，譬如照顾一下小菲林什么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擅长评论或者发表观点。明明说不喜欢讨论哲学，但谈论到这些怎么说得那么头头是道。”莫斯提马轻笑到，最后的一丝不悦被被菲亚梅塔的话尽数打散。她拍了拍菲亚梅塔的肩膀，“几个月后，记得给我根羽毛，你自己选就好，我一定会好好收起来的。”
菲亚梅塔也笑了起来。嘴角勾起，虽然只有一点弧度，但也足够了。
看来我对温柔也不是那么的陌生嘛。莫斯提马想着。
-13-
“误会解除了，这对于你们的旅途来说算是给不错的结局了。”
“博士，你不会也是从烂片观影部来的吧，这话怎么那么像影评？菲亚梅塔说她被罗德岛某烂片观影部评价说是‘很会评论’，我想她那发表观点的水平就是这样提升的。”
窗外夕阳炽热，它不会后悔被黑夜掩埋，因为明日它依旧会焕发光彩，如同不死鸟一样。
莫斯提马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了浸在夕阳里面的感觉，热烈，温暖，又转瞬即逝，和漫长且冰冷是时间不相同但又神似。“我队长那种人应该很需要她吧，毕竟过分理想化的人通常会忘了向善并非作恶的理由。这时若能有秉持朴素善良的人在旁边体醒他，在他将要犯错的时候阻止他，那真是再好不过。不过可惜……她现在是我的。”
自莫斯提马背负锁与匙起她就注定不再是凡人。但那又怎么样呢？纵然不平凡到无惧时间，却终归是芸芸众生之一，在完成使命后终归会化为尘土。一如她的笑容，存在时是如沐春风般令人舒心，但笑容过后，连同情感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笑容从未有过。
她不指望谁会爱她，更不希望谁来爱她。因为她做不到倾尽所有去回应爱她的人。但话又说回来，这和活在当下的莫斯提马又有什么关系呢？用过去或未来的虚无作为当下不去拥有的理由真是太过愚蠢。被偏爱的人永远是有恃无恐的，虽然不指望得到，但得到之后坦然地拥有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呢。
Knock——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鲜艳的红色映入办公室两人的眼睛。
“博士，外勤小队全员安全归来，这是报告书。顺带一提，你们该下班了，不然本季最新的碳烤沙虫腿要被抢完了。”
虽然小莫觉得没办法共情，但最后却通过另外的角度理解了肥鸭。真是殊途同归。磕到了，磕到了。
后记过几天发，这次后记可能会有点长。
评论(5)